00午饭风波
薛萍作为嫁出去的姑奶奶,带着姑爷回门来,这也算是薛壮回来之后,薛家第一次全家凑齐,所以自然要凑到一起吃顿饭的。
盛氏直接叫来夏月初吩咐道︰“你不是有能耐会做饭么,今天晌午的饭就交给你做了,让老二家的给你打下手。”
“娘,咱中午做几个菜啊?”夏月初问。
“你妹夫难得回来一趟,怎么也得多做几个菜,做个鸡,弄点肉什么的。”
盛氏心里有盘算着呢,她知道之前吴氏来拎了两隻鸡,当天吃掉一隻,剩下一隻一直没见夏月初做,所以这会儿便惦记上了。
夏月初点点头问︰“那是杀那隻芦花鸡还是大白鸡?”
盛氏登时被噎住了,家里就指着这两隻鸡下蛋呢,她哪里舍得杀。
“你那边不是还该有一隻白条鸡的?”盛氏咬着牙问。
夏月初毫不犹豫地说︰“那是我娘拿来给大壮补身子的。”
盛氏责骂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,突然听到冯永元在外头跟自家老头子的说话声,怕被女婿听到,隻得咬着牙道︰“抓一隻公鸡炖了,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,要做什么跟你爹说,让他去买!”
“娘,我知道了!”夏月初脆生生地应着出屋去了。
盛氏靠回被垛上,抬手虚指着门外对薛萍说;“你瞧瞧,这是还没分家呢,以后若是分了家,还能指望得上她什么!”
以薛家的经济状况能杀鸡割肉,已经快要赶上过年的规格了,这也就是盛氏看在冯永元的面子上才这样大方一次,她还盼着姑爷能够中了秀才再中举人,这样让她也出一把举人老爷的丈母娘的风头。
薛良平割回来一条肉,不知从谁家买了二十来条半?长的鲫瓜子。
不大一条肉被夏月初切切配配搭了四道菜,鲫瓜子裹上一层面糊炸到金黄酥脆。
从家里抓了一隻去年的公鸡宰了,再加上土豆、白菜、土豆、干豆腐什么的,照着黄焖鸡的做法,满当当炖出大半锅来。
鸡肉还没炖好,香味就已经顺着锅盖缝儿飘出来了,馋得大妮儿和二妮儿都围在灶台边,不住地吸着蓄了满嘴的口水。
堂屋后头就是灶间,屋里自然也闻到了味道。
冯永元为了赶路早晨吃得早,如今已经消化得不剩什么了,被这香味儿勾得肚子里馋虫都跑出来了。
但是他素来清高惯了,即便肚子里都大闹天宫了,却还是忍着不好意思开口询问,隻自己偷偷地咽口水。
但薛力和薛勇哥俩就没那么有志气了。
薛勇嚷嚷道︰“娘,晌午做啥了这么香,我原本还没觉得饿呢,一闻到这个味儿,肚子顿时就咕噜噜乱叫了。”
“是大嫂正在炖鸡呢!”进屋拿东西的孙氏闻言说,“说来也是怪道,同样的东西,在大嫂手里那么一摆弄,就比别人做的好吃。”
“大嫂还有这本事?”薛勇没心没肺地说,“那以前怎不见她做饭呢!”
薛力上次被夏月初使了一记撩阴腿,很是养了一阵子才好起来。
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,也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。
这让他对夏月初恨得牙痒痒,总琢磨着找个什么机会收拾她一顿。
但最近夏月初似乎也在防着他,出来进去少有落单的时候,出门也都叫上秦铮一起,搞得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。
所以他这几日正恼火得很,格外不待见夏月初,这会儿听到菜是夏月初做的,顿时不屑地冷哼一声,鼻子却十分诚实地用力吸了两口香味儿
孙氏见丈夫这个态度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,拿着东西赶紧回灶间去了。
其他菜都做得差不多了,这道勾人馋虫的黄焖鸡也终于出锅了。
夏月初招呼孙氏进去收拾桌子,然后将锅里的鸡肉尽量均匀地盛在两个盆里。
孙氏摆好碗筷,回来一瞅顿时道︰“大嫂,你这样盛不对。”
夏月初停下手里的杓子,纳闷道︰“怎么不对了?”
“哎呀,鸡肉可不能这样盛。”孙氏一时也说不明白,干脆自己拿过杓子,把原本比较均匀地分布在两本盆里的鸡肉重新挑挑拣拣,分别放在两个盆里。
鸡腿儿、翅膀、鸡胸肉这种好地方,全都集中到了一个盆里。
另一个盆里都是些鸡脖子、鸡爪子、鸡骨架之类的地方。
夏月初一看就明白过来,吃饭时男人一桌,女人们带着孩子一桌,好的地方都要紧着男人那桌吃。
她心下不悦,但也明白这不是孙氏的错,孙氏从在这种环境中长大,有这种想法很正常。
不过等孙氏盛完鸡肉进屋收拾桌子的时候,夏月初还是把其中一个鸡腿儿夹过来,藏在了菜的下面,实在不想惯他们这些臭毛病。
夏月初今天做了二凉八热十个菜,虽然材料怎么也躲不过白菜、土豆、茄干、豆腐这种东西,但是打眼一看,竟有半数都带着荤腥,算得上是比较讲究的一桌菜了。
盛氏看着一道道菜摆上桌,心里就越来越起火,薛良平从她这儿拿走的钱是有数的,怎么居然买了这么多肉回来。
但是当着闺女的面,她也不好说什么,毕竟带着姑爷回娘家,菜色如何那是给闺女争脸面的事儿。
她此时若是摆脸色挑三拣四,别说姑爷心里会怎么想,就算是闺女都得跟自己隔了心。
冯永元对薛家的饭菜素来是嫌弃得紧,来参顶子村也不过是为了给薛萍面子。
以前每次来,虽然盛氏也是杀鸡炖肉地招待,但那菜做得又油腻又难看,让人看着就没胃口。
但今天的菜一道道不但味道香得勾人,卖相也是好看,看着竟比镇上酒馆里的菜都不遑多让。
这让冯永元心情很好,心想今天总算不用饿着肚子回城了。
看着姑爷难得的笑脸,盛氏心里是舒坦得紧,但是再看看桌上的菜,却又心疼得不行。
正好见薛良平打酒回来,她赶紧把人拽到外头,低声斥道︰“你这是买了多少肉?日子还过不过了!”
“啥啊!”
薛良平刚才进屋,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也是吃惊,自己就买了一条五花肉,夏月初居然做出了这么多荤菜?
“我就割了两指宽的五花肉,买了点鲫瓜子,你给我了多少钱你心里还没数么?”
盛氏一想也是,薛良平手里又没多余的钱,这才放下心来,笑着进屋招呼道︰“姑爷难得来一回,家里没什么好菜,招呼不周可别见怪,让她爹和兄弟几个陪你多喝几杯。”
按照惯例,男人们一桌摆在堂屋地下,女人们带着孩子在里屋炕上吃。
薛萍看着一桌菜也很是惊讶,她没想到夏月初还真挺能干,一个时辰不到就做出这么一大桌子菜来。
不但看起来像模像样,味道也是香得勾人,心想这回总算在丈夫面前长长脸,心里有些高兴,但想到之前盛氏跟自己的抱怨,又把已经挑起来的嘴角重新沉了下去。
此时,堂屋里的男人们已经倒上了酒,先踫了一杯下肚,这才开始慢慢吃菜。
薛良平挨着薛壮,面前摆着的正好又是那道黄焖鸡,便顺手将一个鸡腿夹到了儿子碗里。
等他打算找另一个鸡腿儿让给姑爷的时候,却发现,面前这盆黄焖鸡里面,居然只有一隻鸡腿。
薛良平下意识地看向薛壮,见他碗里的鸡腿已经被咬了一大口。
当然,就算是没咬过,也不可能从儿子碗里再夹出来给冯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