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林畔儿凝望他的睡颜,眼里全是劫后余生的欣慰。
昨夜佛塔上,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,她最害怕的不是死,而是死后不能和裴缜在一起,他们还要一起生儿育女,白头偕老,她说什么也不要离开他。她位置选得极好,坠落姿势也极佳,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,尽管身上挂了彩,不过是些微小的代价。
六饼端着药碗进来,不待林畔儿阻止,已然兴奋喊叫:“畔儿姐姐醒了!二爷,畔儿姐姐醒了!”
裴缜猛然惊醒,看着林畔儿正笑吟吟地看着他,想把她搂过来亲吻又恐牵动伤口,退而求其次抓过她的一只手放在脸颊上摩挲:“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。”
“我也好迫不及待,要回到二爷身边。”
“以后再不许你离开我了。”
“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。”
裴缜目光缱绻深情,宛若一碗浓稠的蜂蜜,欲将人溺死在里面。
六饼端着药碗,看着他们浓情蜜意,小声嘀咕:“药不喝该凉了……”
裴缜方想起药的事,接过来一匙一匙喂给林畔儿。
“苦不苦,要不要吃颗蜜饯?”
“不苦,喝完再吃。”
嫌弃裴缜喂的温吞,接过来一仰脖饮罄。
还是老样子,裴缜无奈地笑。拈起一颗蜜饯喂她嘴里,林畔儿叫他也吃,仿佛自己嘴里的蜜饯品不出味儿,唯有在他嘴里含着她才能感知到甜似的。
林畔儿抚摸自己的小腹,伤口长近七寸,好在没有没有伤及肺腑,且已缝合。
“会落疤吗?”
“大夫说难以避免会落疤,擦些抚平疤痕的药膏,或可争取不那么狰狞。”
“我之前用过一味玉颜膏,效果极好。”
“玉颜膏么……待我去生药铺问问。”忽而疑惑,“你从前做什么落过疤?”
“小磕碰。”
裴缜没再追问,只是感叹:“幸好只是皮肉伤,没有伤及肠子,不然你有得罪遭。记不记得怎么受的伤?”
林畔儿垂下眸光,“从塔顶跳下来时给树枝划的……不太记得了,当时脑子乱糟糟的……”
又问:“大家都逃出来了吗?”
“逃出来了,除了……花老板。”
林畔儿默默的,不讲话。
“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了吗?”
“她被人用烛台刺中要害,等我赶去时已经不成了。”林畔儿把花四娘的言辞重复一遍,只是不表后面。
裴缜黯然。
“她的尸身……”
“恐怕这两三日才会挖出来。”
“沈浊知道吗?”
“还不知道,我没通知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