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家族那里拿了好多吐真剂的解药,但喝下去都没有效果——她已经喝到有些反胃了。
这一天,她正准备再逼自己灌一瓶解药——手中的瓶子却被饮月打翻了。
饮月头一次对她用严肃的口吻说道:“别喝了!”
千鸟迷茫地抬眸看她,却见饮月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神色。那个一向以温柔面目示人的式神放缓了语气:“这个很苦吧,不想喝的话可以不喝的。”
……是这个原因么?
鹤见千鸟看着饮月,眨眼道:“可是要痊愈的话就一定要喝呀。”
也许是察觉到饮月心情并不好,她继续说:“其实也没有很苦啦……好吧是挺苦的。”
——又因为吐真剂说实话了。
千鸟有点不好意思:“我还是继续喝啦。”
不过感觉最近身体怪怪的……脑袋也很疼。
不知道是不是诅咒的原因。
饮月没有看她,只是垂下眸子道:“嗯,好。”。
白兰·杰索在工作的时候,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对劲。
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昏,眼中的刺痛令他无法正常视物。
他很平静地感受着内心翻涌着的委屈和害怕,接着,他果断打电话给了那个也许正遭遇不测的女孩。
——被挂断了。
白兰发现他手机上显示的屏幕极为混乱。消息栏里不停打出的乱码、老是跳到另一个app界面的屏幕……
他几乎是立刻查询了手机所在的定位,动身前去找她。
……
看不见了。
吐真剂的作用并不会影响她的妖力,因此,千鸟还是按照家族的计划照常去执行她的除妖任务。
也就是在她动用妖力、完成一个除妖任务之后,她突然倒下了。
千鸟无法描述那一刻的感觉。
这些天的头昏脑涨、耳晕目眩在这一刻到达了终局。她不知道自己在失明前躺在了什么地方,只知道这里僻静、荒芜,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偏偏式神也不在。
然后——她接到了电话。
千鸟的手机没有铃声。但在没有声音的此时此刻,一点振动的频率都让她欣喜。可她看不见了。
千鸟不知道是谁的来电——但在心里,她却似乎隐隐有了一个答案——可她好像把电话挂断了。
……好害怕。
她把身体蜷缩在一个角落,然后想,好害怕。
是因为那个诅咒吗?还是因为……
千鸟数不清时间过了多久。
等待死亡的漫长时间中,她想到了松原太也——她忍不住想,这个有死劫的人怎么样了。接着,她又想到了白兰。
其实她第一个想到的人,就是白兰。
……
不知从何时开始,她似乎已经把白兰视作重要之人了。
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浮现着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——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,她在下一秒听到白兰声音的时候,反而觉得是自己的幻觉。
“别害怕,”千鸟听到了这样的声音,“我来找你了。”
男人白发紫眸的样貌在她大脑中出现。千鸟忍不住想,要是不是幻觉就好了。
“不是幻觉啦……”白兰把她带回家里之后,第5遍重复这句话。
“我不信……”千鸟的声音低低的,还带着些哭腔,“只有幻觉才会说自己不是幻觉。”
白兰其实也很头疼。
——生理意义上的。
不过他的疼痛是可以缓解的。比如说,他发现只要自己和千鸟有亲昵接触,身上的疼痛就会缓解90。
——这也就是他一直牵着她手的第二原因。
至于第一原因……
在白兰准备去接水的时候,千鸟整个人扑在他身上,害怕道:“明明是幻觉为什么还要走?不许走!”
“……所以说不是幻觉了,”白兰哭笑不得,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还没退烧啊……”
在他劝千鸟睡觉的时候,仍然以为是幻觉的千鸟小声道:“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?”
“嗯?”
“能不能抱我睡觉,我好害怕……”这句话虽然有些央求意味,千鸟却略微带了些知道对方会同意的命令口吻,声音娇憨道,“就像在梦里一样。”
白兰正准备说些什么,就听女孩立刻补充道:“我说得是一个月前的梦哦!不是现在的!”
……白兰感觉自己又被可爱到了。
被千鸟这么一说,他就免不得想到了现在的梦——
啊。
如果现在真的是梦的话,那按照这个月的剧情发展,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……
——不能再想了。
白兰看着怀中女孩脆弱的睡颜,忍不住把自己这一生都回忆了一遍。
——最后,他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他果然,是第一次这么关心一个女孩子。
……虽然其中也包含了很多被迫的因素,但是鹤见千鸟这个存在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特别的。
怀中的女孩似乎正喃喃着什么,白兰有些疑惑地凑近听——
他沉默了。
“母亲……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
她一直喃喃着这几个音节,白兰看着她睡颜的目光带了些探究。男人冷静地想道:难道她知道了?
“……为什么不喜欢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