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果真的和组织有关,他根本就不可能调查得出来。
诸伏景光低头沉思片刻,起身穿上了外套。
车开到了奈良时,已经是黄昏了。诸伏景光无法欣赏余晖赐给草木的金色,他将车停在商场外3k。
奈良市商场外几乎可以说是一片乱象,记者们、侦探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苍蝇,一窝蜂地围在商场门口,等到里面抬出一具尸体时,整个场景都被点爆了。
诸伏景光被挤了一下,他只能往后退。退到能看清全部动向时,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。
劫持莱伊的三个歹徒呢?
如果他们还在商场,警察不可能毫发无伤地能解救出里面的人质;
如果他们不在商场,那么他们又会在哪里?
身为组织前代号成员,诸伏景光很确定那三个人是组织的外围。可如果这样的话,他们不应该自投绝路。
他们应该联系琴酒接管叛徒,又或者第一时间处决莱伊,绝不是劫持莱伊躲进商场。
就在他脑中一片混乱时,他看到了一辆极为眼熟的车。
身体比脑子更快,他立即躲进人群中,隐晦地打量起来。
黑色保时捷开走了,显露出车后的金发青年和高挑黑发女人。
金发青年上前一步似乎说了什么,但女人没有一点停留,径直离开,看上去半刻钟都不想跟他接触。
金发青年又在原地停留两分钟,接了个电话也走了,诸伏景光立刻跟上去。
他就是找他的。
警视厅和警察厅应该是独立的两个部门,但零组和特别组又是例外。在极危险的组织卧底,两个部门的人在必要时候是会互通消息的。
更何况,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关系,远不能用同期、幼驯染这种词草草概括。
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。
诸伏景光被动退出了黑衣组织,负责警视厅的卧底部门。虽然现在特别组没有一个安插在组织的卧底,但这也是一件好事。
他可以从零开始培养下属,也可以和安室透联络,而不用怕产生不好影响。
虽然警视厅和警察厅不能合作,却可以最大限度地互通消息。
诸伏景光不远不近地缀在安室透身后,在他拐进巷子里时,突然无奈地笑了一声。
果然自己还是被zero发现了。
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,诸伏景光依然跟着进了巷子,迎接他的是预料之中的破空声。
他矮身一躲,拳头擦着面颊打了个空。紧接着一记扫堂腿从地面呈弧线而来。诸伏景光想了想,还是决定不躲了。
彭,面容苍白的青年摔倒在地上,安室透得以看清这个跟踪他的家伙的真面容。
普普通通的容貌,灰扑扑的眼睛,还有没有血色的嘴唇。
就在安室透判断对方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偷时,地上的青年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你下手也太重了吧,我可是个普通人啊。”
安室透愣住了,他先是皱紧眉头,然后用一种迷茫的、探究的目光紧紧盯着青年,一时竟然忘了问询。
青年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裤子,“才多久没见,你就不认识我了吗?”
这句话让安室透僵硬的眼珠活了过来,他怀着复杂的情绪,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:“hiro?”
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,他刚才其实有点怀疑面前的安室透会不会是别人伪装的,但他叫出这个名字时,他就知道没错了。
他笑着说:“是我。”
然而安室透看到“死而复生”的幼驯染,表现出来的却并非意料之中的喜悦。他快速地环顾四周,急匆匆地走了。
尽管诸伏景光有些疑惑,但警惕趋势他很快地作出反应。他先是在骂骂咧咧地叫嚷着什么,然后不解气似的快步追了上去,推搡了一把安室透。
两个人你推我、我推你地进了另一个巷子。
诸伏景光知道安室透身上有任务,于是长话短说:“福田英子和山村喜多是组织的人吗?”
安室透神色严肃下来,“他们都是涅露秋的下属。”
诸伏景光皱起了眉头,“藤原和搜查课的三个警察被他们绑架了。”
警视厅目前的猜测是组织成员挟持了警察,虽然在警视厅公然带走四个警察却没人察觉这件事很荒谬,但这是最‘合理’的解释。
没有争斗痕迹、没有血迹、没有硝烟反应,这四个警察就像蒸发一样消失了。诸伏景光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“我会留意的。”安室透说,“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,涅露秋她”
诸伏景光摇头,“你不要插手这件事。我会安排人进组织,让她来查。”
安室透要面对的不是刚拿到代号的涅露秋,而是一个隐隐压朗姆酒一头、得到琴酒支持的组织三把手。
安室透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,不能因为这件事沾上半分嫌疑。
“你们要注意安全。”
此时再说什么组织危险就太矫情了,进入公安部的警察们,早早便知道自己的归宿了。
幸运点的退居幕后,不幸的就成为一个冰冷的碑。
安室透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,“你现在”
莱伊一行人都说苏格兰被第三方组织带走,可景光怎么又重新回到了警视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