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提醒对方注意是否是自闭症, 结果钉宫警官只是用一句“她天生就是这样”把他堵了回来。
安室透便不再把更多注意放在小女孩身上, 毕竟只是这一个游戏。
一个侦探游戏。
“昭子, 我可以叫你昭子吗?”
濑里羽一边拨弄着积木, 一边看着钉宫昭的眼。
她没有理会他, 自顾自地看着绘本。
“你不觉得你和那边的姐姐长得很像吗?”
钉宫昭依然没有搭理他。
濑里羽挫败地趴在地上, “你妈妈上哪去了?”
这下钉宫昭终于有反应了, 她从绘本中抬起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濑里羽。
濑里羽有种自己在被她审视的错觉, 然而渐渐地,他意识到钉宫昭不是在看他,而是穿过他的肩膀,看着电视柜上的照片。
濑里羽跟着也看过去,电视柜上有几张双人相片。上面的男人就是钉宫警官,而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钉宫夫人。
虽然她也有一头红发,但五官柔和舒展,和竹间真翎、以及钉宫昭完全不是一种风格。
“那是你的妈妈?”濑里羽转头问钉宫昭,却突然发现钉宫昭不知什么时候不再看相册了,而是在看他。
濑里羽发觉这一点后,背后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不敢再追着问这个问题了,僵硬又不适地低下头,目光正对着钉宫昭一直观摩的绘本。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蛇,头尾相连。
衔尾蛇。
濑里羽看着这条画得极为可笑的蛇,想起无数次在游戏里出现的银色图标。
或许这不仅是辛德勒公司的logo,也暗藏着什么深意呢?
他很想问钉宫昭,然而钉宫昭重新垂下头,又不搭理他了。
好在这个时候,安室透已经询问完上一起案件的始末,准备离开了。濑里羽赶紧站起来,拍拍衣摆跟上去。
但是在走出大门的最后一瞬间,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过去。那道略显瘦削的身影依旧坐在地上,钉宫警官略过她,就像略过一张椅子、一个玩偶,丝毫没有任何停顿。
虽然知道是游戏,但濑里羽还是皱起眉头,“你们不觉得,钉宫警官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吗?”
他把钉宫昭刚才的异常,解释为不会正常地和人交流。那些自闭症患者,或者精神疾病患者,他们的眼神往往都会让常人难以接受。
濑里羽觉得,钉宫昭也是这样。
安室透看了他一眼,说:“所以你在她身上发现虐待的痕迹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不是每个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。”安室透想起曾经的板仓绫子,感慨地说道:“幸好这只是一个游戏——你干什么?”
“不要紧张,”竹间真翎看着突然警惕起来的安室透,好笑地说:“我的警徽落在里面了,我去拿一下。”
说完也不等安室透两人的反应,转头就走。
大约过了两分钟,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篱笆后面。
“走吧。”竹间真翎一边走一边抛警徽,“别板着脸了,这么点时间可来不及杀人。”
安室透的目光随着上下抛动的警徽,越来越冰冷。他知道竹间真翎不是故意在挑衅自己,然而他又忍不住被这种轻佻的态度惹怒了。
“那可不一定,毕竟你那么厉害。”
他们两个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话,虽然脸上都带着笑,但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。
不过没给濑里羽圆场的时机,两个人突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恢复了正常。
三人回到掘口宅,正好遇到森田版助一行人回来。于是两拨人互相交换了信息。
“第一个受害者是钉宫警官的邻居,川田麻美,死因是割喉。第二个受害者是掘口夫妻。”
“我们去调查了掘口的公司,同事都说掘口为人说好听是和善,说难听是烂好人,没有得罪过人。”
11号说道:“我们去调查了掘口太太的亲属,他们也是说掘口夫妻没有任何仇人。”
因为是游戏,调查起来完全不需要来回奔波。警察阵营的人很快就把全部信息整合起来,并且惊讶的发现
——没有嫌疑人。
“当年也是这样,”森田版助说:“前三起案件的受害者压根就是无头悬案,如果不是身上都有金丝带,没人会觉得他们是被同一个人杀的。”
第三起案子?
安室透猛地想起什么,问:“第三起案件受害者的形象吗?”
得到肯定答案之后的安室透立刻带着所有人往外跑。
现实中的金绸缎案的第三名受害者是一个独居的女大学生,而这个虚构的[都野市]三丁目确实有一个附和形象的女生。
然而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,从门口就传来的浓郁血腥气,让所有人明白,他们来的太晚了。
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,森田版助摇摇头,“从第四名受害者开始,警方就不再向侦探透露半个字了。我只知道和这个女生有些关系。”
也就是说他们必须按部就班的探查案发现场,才能通过线索推断第四起案件。
即便再抱怨游戏策划的阴险,他们也只能任劳任怨地检查死者。
这个叫广野程子的女大学生,死因是失血过多。她被绑在房梁上,全身血液从喉咙伤口流淌到地上,才呈现出如此浓郁的血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