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马义雄定定地看了那双有些抗拒的蓝色眼睛一会,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戴上警帽, 推门而出。
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, 只有仆人布菜和来回走动的声音, 空荡荡的很是寂寥。
白马探面无表情地绕过餐桌,径直走上二楼。
书桌上还维持着一个小时前的模样,几本牛皮笔记本摊着,上面用各色笔记整理出近日东京发生的大大小小案例。
他原来是想趁父亲难得在家,问问最近这些案件有没有进展。
但是白马探双手撑在书桌两侧,傍晚的夕阳从窗台泄进来, 照在脊背上有些暖和,但他的心情却差得很。
最终他还是抬起手,打算把笔记本合上。
就在这时,他面前大片的光暗了下去。
白马探迅速扭头看向窗外,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, 晚风吹动两侧窗帘鼓动着。
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单腿蹲在窗台上, 语气含笑地和他打招呼:“下午好啊, 小侦探。”
然后蹬腿一跳, 她像只矫健的猎豹轻稳落地。
白马探后退一步靠在桌子上, 眼神警惕地盯着她:“你干什么?”
“我只是路过, ”黑发女人笑眯眯地倚在墙壁上, 摊开双手:“看你刚才挺伤心的,忍不住想上来安慰一下你。”
白马探耳朵瞬间红了, 瞪着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:“不需要。”
什么路过?
父亲前脚刚走,她后脚就上来了,这不就是在蹲点吗?
黑发女人挑起一侧的眉毛,笑得意味深长:“不需要什么,我的安慰吗?”
白马探顿觉自己又落入她的语言陷阱,看到黑发女人有恃无恐的样子,他心里郁闷又懊悔,于是冷脸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私闯民宅!”
女人露出一个假的不行的惊讶表情,“嗯哼,所以?”
但是下一秒,她的笑容就消失了。
窗台上方骤然落下一整块钢板,将原本的退路给封死。然后随着咔哒几声,另一个出口,也就是卧室的门也被封锁了。
看到黑发女人脸上的震惊,白马探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。
他手举起手中的遥控器,向来沉着的水蓝色眼中闪烁出隐晦的得意,嘴角更是不可控地扬了起来:“我已经警告过你了。”
竹间真翎被他这幼稚的举动给气笑了。
白马探刚想说什么,就听到门外传来仆人的敲门声。
“少爷,发生了什么事?需要叫警卫上来吗?”
白马探瞥了一眼竹间真翎,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给我小心点。
竹间真翎摇头失笑:“你是故意的吧?”
白马探不明所以地看着她,却看到黑发女人脚尖一点,如同一道弯曲的闪电,三两步跃到他面前。
白马探下意识就要藏起遥控器,结果竹间真翎的目标压根不是遥控器,而是他。
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,白马探整个人面朝上被按在了书桌上。一只手被钳在桌面,另一只手则是被困在背后,腰后抵着桌角,完全无法动弹。
白马探:“”
竹间真翎轻而易举抽走他手里的东西,伏下身看着他气恼的脸:“你竟然敢孤身和我同处一个房间,小侦探,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。”
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,白马探敏感地抖了抖。又完全挣脱不开对方的束缚,只能有些屈辱地听着女人的轻笑,最后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。
“少爷?白马少爷?你没事吧?”
外面的警卫已经在敲门了,竹间真翎朝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,呢喃一般贴近他:“你不说句话吗?外面的人很着急呢,白马少爷。”
白马探是闭眼也不是,睁眼也不是。只能在她戏谑的笑容里,气恼地开了口:“我没事,只是不小心按到了按钮,你们都下去休息吧。”
外面的动静立刻就停了,但是管家有点不确信地,再次询问道:“您确定没事吗?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白马探偏头不看竹间真翎,“都赶紧下去。”
“好的,少爷。”
屋外重新回复安静,白马探终于是忍无可忍,咬牙切齿地说:“起来!”
重获自由之后,白马探对她彻底没了好眼色,冷着脸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“别生气嘛,”竹间真翎扶着凳子蹲在他面前,“我其实是来道歉的。”
道歉。
白马探立刻就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,本来脸色有点缓和,但一记起她刚才的行为,表情更臭了:“你就是这么道歉的?”
甚至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。
白马探揉手腕的动作一顿,眼里闪过一丝阴郁。
还不等他出声赶客,手心里就被塞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。
低头一看,竟然是录音笔。
“你不是在追查日本最近的案件么,里面有你想要的线索哦。”
白马探将信将疑地打开录音笔,里面的对话逐渐让他眉头紧锁,目光锐利地看向竹间真翎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
从录音笔里的消息,已经能确定东京的爆炸案都是有人操控的。
如果消息是真的,对方是谁?为什么要这么做?
而她又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?
竹间真翎拍拍他的肩膀,笑而不语。
白马探抿抿唇,知道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告知身份。尤其是在她极有可能不是好人的情况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