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琅张嘴叼住,满是遗憾地品鉴道,“没有早上刚做好时的香了。我和阳阳都吃了一大张呢。”
闻昭非帮林琅擦掉嘴边的星点饼子屑,微笑道,“现在也好吃。”值夜班睡醒就能吃到大饼和牛奶,闻昭非来农场两年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。
这大饼虽然不是林琅亲手做的,却同样值得他珍惜和感恩。
“那你多吃点儿,”林琅端起牛奶给闻昭非,“我的那份喝光了,这是你的,日夜颠倒太辛苦了,要喝光。”
“好,”闻昭非吃完两张鸡蛋饼,喝光微微热的牛奶,从胃到胸口里都透出暖意和满足感来。
“早上喝药难受了吗?”闻昭非漱口洗手回来,又将林琅抱回怀里摸摸头发,仿佛要补上清晨他不在林琅身边的喝药时刻。
林琅轻轻点头后,又立即弯起眉眼,甚是骄傲地道:“我喝药回来陪你睡了一会儿就不难受了。”
闻昭非没醒抱不了她,她可以主动来抱闻昭非啊,效果也一样好呢。
闻昭非愈发惊讶自己这一早上睡得这般沉,林琅屋里进出,炕上起卧都没听到动静、未曾一点儿醒来过。
闻昭非捧起林琅的脸,温温柔柔啄吻一遍,才放林琅转过身,他拿着林琅的笔记,挑着知识点给林琅讲解几页,就去小隔间厨房煮午饭。
米饭没有煮太多,炒一盘白菜,再热了昨晚煮多的土豆炖茄子,加两勺京城寄来的豆酱、油酥花生等,闻昭非做成当地比较流行的拌饭。
“卖相不好,但味道绝对不差。”
闻昭非把属于林琅的那份端她面前。
林琅浅尝一口,立刻被着黏黏稠稠的口感惊艳了,“好吃!”和昨天的番茄炒蛋拌饭有得一拼。
林琅比平时午饭都吃更多了些,她嘴里的夸夸也从顾丽珍做的鸡蛋饼变回闻昭非做的拌饭了。
午饭后,闻昭非去西侧院那边看看施工进度,就回来西角房陪林琅继续看书学习。
傍晚时,闻昭非从老中医杨靖家里借锄头等去西侧院那边翻地。
林琅试图帮点儿小忙,但翻地阶段实在没她插手的地方,她坐到水井边的石墩上,托着下巴,津津有味地陪闻昭非干活。
“我今晚值夜班,后天休息,明天下午我们出发去老师师母家住一天回来,”闻昭非怕林琅无聊,主动提起话题。
闻昭非这次回来后,所长有意照顾他,将连续两次值夜班后的一天作为他的休息日,这样他明天下午就能空出时间,带林琅到老师师母家里探望和送礼。
“老师家小院后有一个沼泽湖,我带你去钓鱼,”这是属于赵信衡田地劳作后最喜欢的消遣,闻昭非每次过去都会被带上。
“好呀好呀!”
林琅满是期待地应声,小宁村也有小溪,一到夏天就很多人下水摸小鱼,满后山找田鸡,但原主身体不好,本身性格也不爱凑这种热闹,从未去过。
林琅穿书前每天也只知道读书写字,她从小到大唯一算得上出格的事儿就是瞒着姥姥偷偷买冰奶茶喝,姥姥走后,她也不买了。
林琅没有沉溺在过往的思绪里多久,就将视线和思绪投回闻昭非身上,“三哥以前放学后都做什么?”
闻昭非扬唇一笑,“一般时候都是直接回家,偶尔会被赵冬心拉去玩。赵冬心是老师师母的儿子,现下在南边的一个部队里服役。”
闻昭非看林琅挺有兴趣的模样,就具体说起他和赵冬心去玩的项目,冬天溜冰,夏天学游泳学打拳,再各个巷子里乱窜等。
闻昭非一贯是学习时认真,玩耍时也一样认真,溜冰、游泳和打拳他都学得像模像样。
赵冬心天性散漫,只对自己喜欢和感兴趣的认真,一发现不喜欢或兴趣过了,立刻换回马马虎虎能过则过的模样。
长辈们普遍认为闻昭非优秀,却不知闻昭非一贯最羡慕赵冬心,甚至曾经有意疏离过他和老师师母。
闻昭非一度偏执地认为自己的存在,或可能影响到赵冬心和父母、长辈们的关系,认为自己不该抢走原本属于赵冬心的父母爱。
赵冬心气不过找闻昭非打了一架,又有奶奶阮琇玉为闻昭非耐心剖析,他才转换回心态。
现在,闻昭非很为赵冬心高兴,他能在完全长大前找到自己愿意为之贡献一生的志向。
“……说不好什么时候冬心就探亲来了,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,”闻昭非想想赵冬心南下时才16岁,到现在八年过去,他们之间只剩下电报和书信往来。
来农场后,赵信衡和他都有意避嫌,减少和赵冬心的联系,但以闻昭非对赵冬心的了解,等他攒够探亲假肯定要来东北农场一趟。
“好呀,冬心弟弟一听就很有趣很会玩,”林琅点点头,十分羡慕闻昭非和赵冬心的兴趣广泛,她能拿出手的只有毛笔字、钢笔字。
林琅三四岁时,姥姥也送她去学钢琴跳舞什么的,她天生运动缺根筋儿,很快就被舞蹈老师劝返了。
钢琴倒是学了两年,但后来她展现出奇高的记忆力和数学天赋后,就完全投入到记忆力开发训练和数学海洋里去了。
闻昭非没忍住笑了,林琅管赵冬心叫弟弟的模样太有趣了。林琅在意身高,也很骄傲自己已经成年的大人身份。
闻昭非走到水井边挑水洗脸洗手,再继续和林琅说话,“等杨叔那里的菜苗种子匀出来了,我们再种。”
现在这个时间闻昭非还能种大白菜、韭菜等不少菜种。昨儿他们去后院送礼时,闻昭非就和杨靖问过了,他那里能匀出一些给闻昭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