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揽着儿子宽厚的手掌,在手腕的疤口处轻轻摩挲,微微皱着眉,像在回忆什么,“我还记得,没离开家那会儿,你外婆还因为这事和他大吵了一架,如今要是仔细算来,他参与这事倒也没错,毕竟也算得上他半个外婆。”
“哦,那他爸什么时候si的,他妈呢?”
“太久的事了,妈妈也记不太清,不过依稀记得他妈跟人跑的那年,你应该有五岁了。”郑芙笑着说,“小时候他虽年长你几岁,却总ai跟在你pgu后面。”
“嗯。”关于柳保全的记忆并不多,唯独摘杨梅这事他记得特别清,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见他一瘸一拐又痴傻疯癫的模样,郑幸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,可怜?好像也不是,具t来说,也许是庆幸。
庆幸母亲没有抛弃他;庆幸他也曾被母亲放在心里,疼过、ai过;更庆幸自己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。
什么样都好,郑幸想,只要妈妈还在他身边就怎么样也无所谓了。
去后山的小道曲折蜿蜒,一路往山顶延伸,路边碎石遍布,是条极难走的路。
郑友娣扶着树g坐下,对h友军递过来的水瓶视而不见,眼睛sisi盯着由于不小心扭到脚而被儿子背着的郑芙,想起她受伤时大哥心疼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为什么她总能什么都不用做就获得大哥所有的关注。还记得小时候,大哥从镇上读书回来,总会带各种各样的小物件,从来都是他想带什么就带什么,从来不听她和郑东的愿望。
唯独郑芙,大哥总是对她有求必应,要是她要天上的星星,没准大哥也会给她摘下来。
他总是这样,有的时候,郑友娣想,明明都是出自同一个子g0ng,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,就因为他们不是源自同一个父亲吗?
还记得她十二岁的时候,郑芙十四,郑东还是个六岁p大的孩子,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。
明明蛋糕已经备好,蜡烛也cha好了,就差许愿了,大哥手机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,里头传来郑芙的哭声,她在说:“哥哥,我k子流了好多血,怎么办?”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大哥在电话这头一边温声安慰她,一边拿起沙发的外套就急急往外走。
那是郑友娣第一次过生日,她不知道姐姐怎么了,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哭,她只知道自己还没许愿,她的第一个生日愿望。
在大哥推开门决定动身离开的那一刻,郑友娣望着他突然离去的背影,鼓起勇气大喊道:“哥,我还没许愿,你可以等一会吗?就一会。”
时至今日,她永远不会忘掉他离开时的那个眼神,冷漠的,疏离的,看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小时候她不懂那个眼神是什么含义,随着年岁增长,落灰的记忆逐渐浮上心头,带来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,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刻,她才意识到,原来她和郑芙是不一样的。
那天,望着大哥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,她愣了很久,直到郑东扯着她的k脚,n声n气说:“姐姐,火,火要没了。”
她吹灭了蜡烛,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过生日了。
路边碎石遍布,生着几簇稀疏的灌木丛,通往后山的路逶迤蜿蜒,不陡却异常难走。
郑幸往上提了提,母亲的唇便不小心擦过他的颈子,心中一软,他微微侧过头,蹭着母亲沁着汗的鬓角,“妈妈,是不是很疼。”
拍了拍他的肩,郑芙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,山路崎岖,她不想让他这么辛苦,“宝宝,妈妈可以自己走,快放我下来。”
像是没听到似的,他又往上掂了掂,“不行,妈妈撒谎,我都看见了,脚上肿了好大一块包。”
“没有那么大,就是不小心扭到了,乖,妈妈可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腋下穿过一只手,把她轻飘飘抱了过去。郑幸一回头,却见母亲已经被郑晓华接了过去,他收紧臂弯处母亲搭着的腿,一脸抗拒瞪着自己名义上的舅舅。
“你妈这是担心你,小崽子,这路不平,要是不小心滚了下去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“我力气不b你小多少。”郑幸十分强y,并不想退让。
“你们两个有问过我的意思吗?”郑芙看了眼郑晓华,又看了看郑幸,叹了口气,颇有些无奈,“这都多大的事,小幸,放手,你舅舅熟悉这里,让他把我带上去就好。”
郑幸还想多说什么,却见母亲将头靠在郑晓华的x膛,他垂下眼睑,默默松了手。
这时柳保全又缠了上来,他顾及不得,被无形之中拖慢了速度,渐渐落人群后方去了。
他心焦万分,盯着母亲靠在郑晓华身上的柔弱背影,越发焦躁。
“我最后一次这样抱你,是什么时候的事了?”郑晓华垂眸,见她小巧的鼻尖渗出些晶莹的汗珠,往下是她微启喘气的唇瓣,露出里头柔neng的舌尖和点点牙尖,总觉得有些口g舌燥。
“很久了吧。”郑芙闭眼g起嘴角,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,“我还记得,那是我第一次来月事,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流了好多血,一度以为自己就要si了。”
“我一边哭一边打电话给你,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没了。”郑芙睁开眼睛,里面亮亮的,目光与他触在一起,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哥了,可我没想到,你这么快就到了。你知道么,见到你的时候我哭得更厉害了,因为那个时候我在想,如果我si了,就见不到哥了。我不想那么快si,我不想和哥分开。”
郑晓华脚步一顿,随后又继续往上走,笑着说道:“我知道,还记得,你鼻涕哭得到处都是,好丑。”
郑芙佯装恼怒,拧着大哥手臂上结实的肌r0u。兄妹俩之间的隔阂随着这一声打趣消融了不少,细流慢涌而出的回忆将他们带回了从前,仿佛她还是那个ai打闹,ai粘人的小nv孩。
“那天我哭了一路,哥就抱了我一路,我一直都记得。”郑芙想起当初自己那副糗样,也不禁笑了起来,“回到家之后,我想以后一定不要和哥再分开,毕竟世界上没有人b你对我更好了。”
郑晓华望着她,仔仔细细咀嚼郑芙口中的每一个字,几千个日日夜夜积压的情感在心底无限放大,膨胀,带来阵阵目眩,他不禁收紧手臂,将人往怀里带。
这是他的宝贝,从他意识到这份不l情感至今已有二十多年,叫他如何放下?
“我一直都这样认为。”郑芙顿了顿,张嘴,又闭上,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他,“可你为什么要骗我,由着那时的我不识字,骗我郑辛的辛是——幸福的幸。”
“哥,为什么?”
“因为厌恶。”郑晓华没有看她,直直盯着前方,“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生,小妹,你知道吗?”
她知道,她一直都知道。以如今的眼光审视十几年前的自己,是任谁都会觉得荒唐的程度。
明明只有十六岁,却有一gu脑把强j犯的孩子生下来的勇气。不考虑后果,不考虑现实,只是凭着一腔因激素刺激而产生的母ai,毅然决然把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。
这样做很苦,郑芙早就尝过了。可是,从郑幸降生至今,他总是陪在她身边,这个从她子g0ng诞生的孩子连着她的血r0u,或许从脐带被剪断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在ai她了。
“哥,很高兴你能说出来。”郑芙越过大哥的肩膀,见郑幸被柳保全缠得脱不开身,眼睛却不停往她这边看,那模样像极了只被主人丢下的狗狗,满心满眼都是她。
“我知道或许在你看来,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