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蕴?不是应该在邱芷那边吗,我没注意。”
余婳松开柳如,提起裙摆离开了。
“哎!等会!”柳如莫名其妙,“你去哪?”
余婳总觉得不对劲,这种没有理由的预感,她难以解释给别人听。
余婳搪塞道,“身体不舒服,我去趟卫生间。”
说完后,也不管柳如的反应,余婳匆匆去了后台。
她穿过无数工作人员和闲杂人等,无视他们的眼神,一路推开邱芷的休息室。
里面坐着的几人没有李蕴,但余婳看到了本应该跟拍邱芷和李蕴相处的摄影师。
那种不安感更强烈了。
余婳慌不择路,到处找着李蕴可能会去的地方,终于,在经过陆艾泽紧闭的休息室时,她停住脚步。
余婳定了会神,推开门把手。
门一开,她蓦然和冷着一张脸的李蕴对上目光。
李蕴站在化妆台旁,正对门口,反手微微撑着桌面,那双一向沉静无害的眼神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警惕地盯着。
见到是余婳,李蕴似乎是如梦初醒,身上卸下来防备。
找到李蕴,余婳心里松了口气 ,弯腰靠着门歇了口气,“你怎么在这里,吓死我了,她们说看到你跟着陆艾泽走,我总觉得……”
话音未落,余婳余光看到什么,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。
地毯上一声不响倒着一个男人,那套西服,这个房间,哪怕余婳没有看到正脸,这人是谁也不用再问了。
一瞬间天旋地转,余婳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人,又去看李蕴。
“他……他,你……你为什么……”
李蕴的神情平淡,她动了动嘴,没说出话。
余婳着急地追问,“他对你怎么了?你说话啊。”
很难说出口似的,李蕴目光滚动,最后缓缓开口,“他骚扰过你。”
犹如惊天雷,余婳浑身一震,立刻避开李蕴的眼睛。
余婳的目光落到地上那人,喃喃道:“我当时还过手了,真的。”
李蕴好像并不在乎接下来会有的麻烦,她说,“但不够。”
这一刻,那些隔阂,尴尬,这么多天以来的疏离全都没有了。
李蕴的声音是克制后的平稳,“之前发生了什么,现在能告诉我了吗,你是因为他才不敢一个人睡的吗?”
余婳还没缓过神,下意识摇头,什么东西梗在喉头,她哑口无言。
也来不及说什么了。
陆艾泽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,他摸着后脑杓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,恶狠狠打断她们,“好……余婳,你们等着吧,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轻易了。”
陆艾泽说完后, 疼得嘶了口气,他低头揉搓手指上隐隐沾着的血迹,“余婳, 那年的事你跟我说过一句对不起吗, 那次我忍下来,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次还会忍?”
余婳闻言隻觉荒唐, 倒像是当年是她先做错一样。
陆艾泽继续说, “看到我这张脸你是不是很高兴,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一下, 我不会这么在意脸, 频繁跑去医美,上次的哑巴亏我吃了, 这次我不介意报警把事情闹大一点。”
有十秒,二十秒, 余婳都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, 陆艾泽在说什么, 报警?
余婳皱眉,“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?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抖出来?”
陆艾泽扯扯嘴角,“你要是有证据早放出来了, 上次见面对我放了出狠话, 不会是因为善良所以才一直不放出来吧?”
“至于对我的好处, 让你不开心我就很开心。”
“让他报吧。”李蕴出声打断, 跟余婳说,“我确实动手了,没关系。”
余婳猛地拒绝, “不可以!”
陆艾泽看她们因为他而争执,扭曲地笑着, “你也不想我报警的吧,那你求我。”
余婳神色一僵。
没等余婳多犹豫,李蕴扯过她的肩,逼她和自己对视,一字一句硬邦邦说,“不行,你不准低头跟他道歉。”
李蕴那双浓黑的眼睛专注地看向余婳,倔强重复,“答应我……”
余婳鼻子突然一酸,眼圈红了。
陆艾泽瞧着这个场面,用力替她们鼓起掌来,玩味道:“怎么,你们两个真搞到一起了?”
“余婳,我们本来就是同类,你当初那样对我,我很伤心。”
一层鸡皮疙瘩泛上来,余婳听着想吐,“我跟你不是同类,你自己有多恶心自己心里知道。”
空气里一片死寂,陆艾泽脸黑了下来。
他耸耸肩,脸上是不曾遮掩的癫狂,“好啊,那你们身败名裂吧。”
说罢,陆艾泽竟然真的拨出那三个号码。
“喂,我被人打了,在星光馆蓝厅后台,麻烦你们过来趟。”
一通电话打得迅速,让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。
陆艾泽朝电话那头交代几句具体地点后挂断,他摇了摇手机,“余婳,想要和解吗,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忽地,门被人用力推开,后面乌泱泱进来三四个人。
为首的是陆艾泽的经纪人孙洁,她气喘吁吁还打着电话,“找到了在休息室,大哥你电话也不接是想怎……”
等孙洁看清屋内几人凝重的表情,还有陆艾泽凌乱的髮型和衣服,她的声音消失了。